照烧

just一个无聊的人

航禹/引乐岛_断水流(中上)

  勿上升

ooc预警

反差别扭侠客航×嘴炮王者公子禹

二编:缺段已修正。


————chapter 3


张泽禹早晨醒来,身边的人没了影子,左航的那床被子叠的整整齐齐。出来时发现墙角的脏衣桶没了,想来是左航拿去河边洗了。


山间的早晨着实是清新怡人。日头还没完全升起,竹叶上残留的夜露从襁褓中滑脱出来,落进溪流,水流经过,再无痕迹。张泽禹伴着林间鹊鸣在后院打了套拳,只觉得神清气爽。


左航恰好提了洗好的衣物回来。往后院走时路过书室。书室门口撒落了两小滩水,在潮冷的石板上聚集,浑圆可爱,没有踩踏过的四溅水迹。


左航深深看了张泽禹一眼,自顾自拿着衣服去晾了。


张泽禹见他回来,开开心心跟他打了招呼。左航瞧他一眼,手上的动作不停。


“醒这么早?昨儿才来,不多睡会儿?”


一听这话,方才打拳打的虎虎生风的人,忽然没骨头似的往他身上一挂,说话也黏糊糊的:“师兄都不在,我一个人睡不好哇……被窝儿特别冷,没有师兄在,唉……”张泽禹装模作样叹了口气。


“没有师兄,寂寞的夜才是最难熬的。我啊,我睡不着。”


左航被他整的牙花子一酸,抖了一下肩,试图让挂在他身上的人下去。“你再贫,你的早饭我可就克扣了哈。”


张泽禹这才乖乖撒手。只是瞥了一眼左航通红的耳尖尖,在心里暗笑。这人还挺能演的,这嘴硬的,要不是耳朵红了,他就真信了。


“张小宝你笑什么笑?去把柴劈了,光吃饭不干活小心我送你回都城。”


张泽禹笑眯眯往柴房跑:“你舍不得。”


“嘿你……”


左航伸出去要踹人的脚收了回来。让张泽禹说中了,他还真就舍不得。


这小屁孩儿……左航磨了磨牙,敢拿捏他是吧?


于是一大清早,张泽禹就从早饭上结结实实感受了一把什么叫蜀地热辣。张小宝被左大厨小米辣炒青椒的创新菜式折磨的眼眶通红,喉咙都火烧起来一样,吐着舌头呼哧呼哧。


嗯……更像小狗了。左航小口小口啜着米粥,这样想着。


张泽禹辣的不行,端碗灌了一大口米粥,不出意外,又被烫了个结实。——哇,好惨,小狗眼泪都要下来了。左航笑眯眯看着,拿起一边晾好的茶,喝了一口。


张小狗眼巴巴瞅着,左航晃了晃茶杯,笑的极其欠打“没杯子啦,家里就这一个。”


说完迎上小狗控诉的眼神,左航不慌不忙,继续开口:“另一个我早上不小心打碎了。”


小狗震惊,小狗气急,小狗……张泽禹他急了,于是站起来一把抢过左航的茶杯,仰头灌了下去……又呛到了。


张泽禹扶着桌子一边咳一边盯着左航。他没记错的话,左航有洁癖。哈!这臭男人,敢戏弄他。那就谁也别好过!


结果左航对被抢杯子一事完全无动于衷,见他呛到,却手忙脚乱的站起来给他顺气。“哎呦祖宗你急什么,我逗你玩儿的,呛到了?哎对不起对不起,师兄错了,你顺顺气儿啊乖……”


耶?张泽禹咳的要死要活还不忘疑惑。咋没生气啊?也没害羞,难道……难道他记错啦?左航没有洁癖?


——————chapter4


总之,为补偿张小狗受伤的心灵,左航承诺要带他去蜀城里玩儿一天。下山的时候,张泽禹明显心情很不错,摇头晃脑哼着歌。从左航的视角看,就是小狗尾巴又摇起来了。进了城里,张泽禹又好奇地这摸摸那看看。左航无奈地跟在他后头。


其实蜀城的小摊儿东西不多,除了特产小食外,都是都城也有的东西。左航搞不懂张泽禹在兴奋些什么,只是瞧他兴致很高,也不好出声打扰。


晌午时,两人终于在面摊跟前坐定。张泽禹被蜀地的辣椒给了下马威,于是一再强调要老板少放辣,吃到最后还是吐着舌头喝了老板半壶茶汤。老板是个本地大伯,看张泽禹的狼狈样子,还是没憋住笑出了声:


“嘞个娃儿看起俊,咋个辣子都吃不下?”


左航把脸一捂:“他才从都城来的,怕还是吃不惯。”


张泽禹大致听懂了些意思,红着脸恨不得把头埋碗里去。


吃完又在城里转了半日。张泽禹嘴馋,又买了几份红糖糍粑,吃的肚子圆滚滚。快日落时两人才准备出城,要等黑天了,山路是更不好走的。


出城时遇到个黑衣小哥,操着本地口音跟左航打招呼:“呦左哥,今儿啷个进城了耶?哎?嘞个是你朋友嗦?”


“嗯,我小师弟。”


小哥看了张泽禹一眼,露出个恍然大悟的表情来。“嗷,就是你以前老跟兄弟几个说的那个小……”


“咳——嗯!”


左航忽然很重的咳嗽一声。小哥了然,干脆利落的闭嘴没再说下去。然后他十分热情的揽住张泽禹的肩膀,“小师弟好哇!左哥的师弟就是我的师弟嗷,我叫张峻豪,你喊我顺哥就行。哎我跟你说……”


“张泽禹!天快黑了,赶紧回家。”


左航忽然打断张峻豪的自来熟,顺便一把给一脸茫然的张泽禹拉了回来,转身就要走。张峻豪从后头赶上来,“左哥,明儿是月十六,记得来哈!兄弟几个还在老地方。”


“……我晓得。”


得了左航的回答,张峻豪这才跑开。边走还边跟张泽禹说再见。


张泽禹噗嗤一笑,回头看看左航:“顺哥还真的挺……有趣的哈。”


左航横他一眼:“嗯嗯张峻豪又有趣了,他才跟你说几句话,怎么着啊张小宝?有了新哥忘旧哥,喜新厌旧是吧?”


不是,这怎么还阴阳怪气上了?张泽禹觉得好笑,却也有些小小的欣喜。左航这反应,是不是说明他也还是在乎自己的,或者说……也是有那么一些些特殊的?


只是这些话断断问不出口,张泽禹只能开口恶心回去:“哪儿能啊?左师兄在我这儿是最最厉害、最最帅、最特殊、最——让我喜欢的……师兄了。”


左航眉毛一挑:“你叫他叫哥,叫我就只是师兄?”


张泽禹失笑:“我这不是喊习惯了嘛……那我喊你什么,也叫你左哥?还是航哥?”


“你喊左航,就喊左航。”


“呀!直呼师兄名讳,这不好吧?叫我爹知道,要打断我……”


“那就叫师伯干脆来打断我的腿。”左航忽然出声打断他,想想又补上一句“……反正是我让你喊的。”


“……啊?”是他想的那个意思么……不是,左航他?


“你……我……啧反正你喊就是了。”


别扭死了左航这人。张泽禹在原地揉揉自己发烫的耳根子,抬脚跟了上去。


于是一夜无话。左航不明说,张泽禹也懒得戳破他,就装不知道,早晨醒来也还是嘻嘻哈哈的同他闹腾,绝口不提昨日那一茬。别扭就别扭嘛,反正……是他的就行。


直到晚上,左航带着他去了张峻豪所说的“老地方”。是个挺偏僻的酒楼。张泽禹来前还以为是有什么重要的事,专门问了左航究竟方不方便带他去。结果左航眼一闭,手一摆:“没什么不方便带的,他们几个……哎你去了就知道了。”


进了厢房,张泽禹才明白左航的意思——厢房里头,一帮汉子三三两两围在一起搓麻将喝酒。


见左航带着人进来,张峻豪直接从人堆里窜出来。他似乎是刚赢了一把,一边打着招呼把人往里引,一边不停催促着桌上的人喝酒。


“哎呀你搞快点撒!男子八叉的……喝个酒还要赖一下,快点快点,莫喊我催你哈……”


被催的大哥一口灌完碗里的酒,拧着眉瞪张峻豪:“张顺你娃儿给老子等到,你莫要是感觉你今儿晚上不得输哈。”


左航才进来,就被拉去搓麻将了。张泽禹好奇地在后头探着脑袋看。左航手气巨臭,几盏茶的功夫输了两三把。张峻豪嗤笑:“左哥手气还是……哎小师弟玩过迈?来耍一把噻,左哥先把酒一清啊。”


他指着后头桌子上搬下来的两坛子酒,“都是你的哈。”


左航横他一眼,又转身跟张泽禹叮嘱:“玩两把行,别真跟他们翻起倍来。这帮老油条贼的很,着了道你就是喝吐也喝不完。”


张泽禹应下,摩拳擦掌上了桌。头一把手气好,开局天胡。张峻豪吹胡子瞪眼灌下半坛酒,第二局开局就嚷着要翻倍,张泽禹记着左航的话,说什么也不应,张峻豪嘴一歪,揶揄道:“小师弟还挺听左哥的话。”张泽禹笑了笑,没说什么。


虽说谨慎没翻倍,但张泽禹菜鸟上路免不了输,几轮下来又是两坛子酒摆了出来。张峻豪一帮人起哄,要他闷了。张泽禹拗不过,才端起酒碗,却一把被左航抢了过去。


“他小娃儿,我代他喝。”


张峻豪拽着张泽禹乐的嘎嘎笑,“左哥什么话,我看小师弟也一副弱冠之年的样子,还小娃儿啊?”


张泽禹憋着笑接茬:“顺哥,好眼力,小弟明年加冠礼。”


左航半天面子落不下,斜横他二人一眼,端起碗一饮而尽。张峻豪笑嘻嘻凑过去,手里又拎了两小坛出来,“代喝得行,按规矩,翻倍哈左哥。”


“哎我……”听要翻倍,张泽禹急急要拦,却被左航一巴掌拍回椅子上。


“坐着吧你。你今儿敢碰酒,不说师伯,我先打断你的腿。”


“我……”


“别个说英雄难过美人关,咱左哥是难过小师弟……哎我你干啥!”张峻豪话没说完,屁股上就挨了左航一脚,他瞪过去又挨了两眼刀,哼哼唧唧又溜一边搓麻将去了。张泽禹要拦拦不住,只能坐在边上看左航一碗一碗的灌自己,看他眼尾被辣的泛红,心里泛起小泡泡。


张泽禹磨磨牙,起身又往桌边去。左航掀眼皮瞧他,“还嫌我喝的不够多?”张泽禹眨巴两下眼睛,笑的像只小狐狸:“哪儿能啊?等着,弟弟给你找场子去。”


张泽禹脑瓜子活泛,摸了两把牌也差不多玩明白了,转身回了牌桌上大杀四方。张峻豪被他一通操作器的胸闷气短:“你……你,说好的二条,你怎么又甩出张二饼!”


张泽禹笑眯眯的:“你问我是不是有二,又没说是二饼还是二条。”


旁边的大哥一听不乐意了,伸手勒过张峻豪的脖子,“好你小子,背着哥几个要出老千是吧?翻倍这必须翻……”


不出一个时辰,整几个桌只剩张泽禹一个还坐的稳稳当当的人了。他一认真,运气也跟着好了不少。从头赢到尾,偶然输了一局的酒,也被他背着左航偷偷喝掉了。他看着一整个包厢横七竖八醉瘫的大男人,后知后觉感到麻烦。干脆甩了掌柜的二两银子,拜托他帮忙照看些。


回了包厢看左航已经睡过去,才要喊醒他,却被不知什么时候醒来的张峻豪拽了一个趔趄。


张峻豪哥俩好地揽住他的肩膀,醉醺醺地口齿不清:“小师弟呀,左哥说……说你是将军家的公子,我听说最近边关不、不太平,你实话告诉哥,这、是要打仗不是?”


张泽禹站稳身子,想起了在左航书室瞧见的纸卷,还有他叫人拦下的左航半夜飞出的信鸽。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。


“是要打了。”


张峻豪沉默半晌,忽然笑出声。


“老子就说嘛,我老汉还催到我上南边去……去啥子嘛,男子八叉的,保家卫国,那才叫英雄气。”



“跑……跑嘛!一个二个都要跑,全跑咯,哪个来卫国呦…… ”张峻豪嘟囔着,摇摇晃晃坐回桌边,抖着手又给自己斟了杯酒,还没等喝,又睡了过去。


张泽禹盯着桌上跃动的火苗看了一阵,明明灭灭的光照不清他的表情。最终他呼出一口气,吹灭了灯火,等下屋里没人,怕走水了。又走回到左边上,架起他的胳膊要往外走。


“唔……张泽禹……”张泽禹才费劲巴拉的把人撑起来,左航忽然醒过来。人还醉着没什么力气,只能就着这个姿势,把脑袋靠在张泽禹颈窝里,低低地唤他名字。


左航声音有些哑,又靠在他耳旁,说话时呼出的热气掺着酒意,轻轻震在他耳廓上。张泽禹耳根子一热,心脏控制不住狂跳,语气也不自觉放软了下来:“嗯,我在呢,怎么了?”


“……张泽禹……张小宝……”


“我在啊,你……?”


“你说我是不是特帅?”


???????????????????



——————chapter5


从酒楼出来已经迟了,城门是出不去了。左航喝醉跟发癫没什么两样,张泽禹带着他,也走不到哪儿去,只好带着人返回了酒楼,麻烦掌柜的又在楼上开了间厢房。张泽禹出手阔绰,小二乐呵呵的帮他把人抬进厢房。


“爷,您二位稍等一阵,水烧好了我立马给您送来!”


彼时张泽禹正哄着左航躺回床上。这人平日里看着沉静,喝醉后像是换了个人。左航挣脱张泽禹的手,跳到桌上,身体摇摇晃晃:


“我!我是左、左大侠!”


“是是是是是……”


张泽禹憋着笑,好声哄他:“那左大侠要不先下来?这要是摔着了,多影响您行侠仗义啊!”


左航乖乖跳下桌坐回床边,想了一阵儿又觉得不对,掰着张泽禹的下巴一脸严肃:“摔着、摔着也不影响的,大侠要保家卫国……嗯,不、不怕小伤的。”


张泽禹被他掐着脸,躲又躲不开,看见这人一脸认真,又实在憋不住哈哈笑出声。左航瞧着他笑得喘不过气儿,脸皱巴巴的,“你……张泽禹!你笑什么呢!”


“没笑呢……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……我没笑呢左大侠。”


左航眉头皱的更紧,喝醉的脑子转不过弯,怼又怼不过他,左航快急死了。


“你!你明明就、就是在笑!”说罢看张泽禹只笑不理他,干脆转过身面对着墙生闷气去了。


张泽禹缓了口气儿,伸手把眼角笑出来的眼泪抹掉,却被人一把抓住了手——左航不知什么时候转回来了,见他擦眼泪,只以为是哭了,慌慌张张抬手抱了上来。张泽禹身子僵了僵,又听见左航着急却还压着嗓子含糊不清地哄他:


“不哭……小宝不哭呢……小宝要一直开开心心的……”


张泽禹愣了下,想到了什么。只是嗓子发干,声音也低哑。


“那……你也要开心,每天开开心心的。”


左航又伸手顺了顺他的背,脸蛋贴上来摸摸索索地吻上他的眼角:“嗯,小宝、小宝要开心,我才开心……小宝还要平平安安的,师父说……小宝去读书,读了好多书。”


“小宝聪明呢,以后肯定是特别特别厉害的将军,保护一国安定……嗯、比大侠还要厉害……”


左航絮絮叨叨说着,声音渐渐低下去,“不过……你要好好念书,以后也不能逃学偷偷来营里看我了……上回是都城,我一个人过去,谁也不认得,到处寻了好几天都寻不到你,你要再去远点儿,我就真的……真的找不到你了。”


“张泽禹,师父不让我找着你,他说我们不会有好结果的。”


“但是张泽禹,我太想你了,我想要见见你。”


”张泽禹,我是喜欢你的,我心悦你,我特别想要你,我想见你。“


张泽禹安安静静听他说着,眼眶中聚起泪水又干涸。回神时看到左航放大的脸颊,嘴唇被温温热热地覆盖,那是一个轻柔、小心又认真的吻。那是左航给他的第一个吻。


于是他回拥他,慢慢闭上了眼睛。


再回过神,左航已经靠着他睡了过去。


小二送了热水过来,张泽禹简单给人擦洗了一下,又自己洗漱完,扯了包厢的纸笔仿着左航的笔迹留了句话。


”五日后,与张抵达秣门。”


口哨声响,纸条随着信鸽奔向都城。
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
次日一早,左航头痛欲裂地醒来,张泽禹不知跑去了哪。宿醉的感觉着实不好受,肩颈酸疼像要散架。从床上爬起来才看到张泽禹留在案上的条子。


“回家洗衣服去啦,新衣服给你放床边啰!早食要用,喊小二就行,给了钱的不能不吃!”


左航看着,字里行间像是跳出一条摇着尾巴的小狗出来,眉梢眼角不自觉泛上笑意。接着又想起了什么,脸色冷了下去。


张泽禹不在,那他干脆趁今天直接上船走了,时间太紧,而他实在舍不得他,不管是小时候真心实意眼里只有他的张泽禹,还是现在机灵跳脱的张泽禹,他都舍不得,他实在是怕见到张泽禹,就真走不了了。


左航吃了早饭,又下楼把张峻豪踹醒,两个人备了些干粮打好包袱,快出城时张峻豪却被他爹抓了个正着,左航着急走,张峻豪只得先回去跟他爹掰扯清楚再出发。


左航到江边时正艳阳高照,江上雾气散尽,远处青山之上石面狰狞地暴露出来。他上回来这,还是要接张泽禹的。


船娘在岸边上把橹浸进江水,左航快步走了过去,打好价钱急匆匆上了船。


宿醉的晕眩在船移动起来后更甚,左航揉揉眉心,准备休息一阵儿,掀了竹帘进船舱,却发现里头已经有个黑衣服的少年坐着,此时正冷着脸看他。


“一声招呼不打,左大侠,这是一个人要往哪走啊,不会是秣门关吧?”


遭,是张泽禹。




——————TBC

点点小红心小蓝手,错字评论区滴滴我~


评论(1)

热度(67)

  1.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